SEDAIJIN世代人

文／金老ㄕ（《故事：寫給所有人的歷史》專欄作家）

妖怪在搞什麼？

先問大家一個問題：「你相信世界上有妖怪嗎？」

妖怪，意思是：「從動植物改變而成的精怪，或是怪異反常的事物。」我想即便不信世上有妖的人，應該都聽過不少妖怪傳說，像是臺灣民間傳說中會在山林間對人惡作劇的「魔神仔」，又或者常出現在動漫作品中的日本傳說 ― 八歧大蛇。而一本叫《白澤圖》的妖怪指南，裡面更記錄多達一萬一千五百二十種中國妖怪。

或許這世間真的有未知領域或不為人類察覺的生物，但對於不信鬼神的人來說，這些妖怪傳聞除了荒謬，難道沒有任何意義嗎？如果真覺得一點意義都沒有，那麼這本《逐妖書》或許能讓你思考妖怪傳說的存在意義。

人對不可控事物的投射

首先我們要了解，妖怪傳說開始出現的時間點：離現在很遙遠的古代。

不像現在有先進儀器，並有歷經實踐改良而總結出的研究方法，古代對很多事物感到陌生、疑惑，甚至因為不可控而感到恐慌。

例如農業社會，降雨絕對是影響生計的頭等大事。如果是現代，連續多個月不下雨，我們可能透過各種觀察去了解原因（如發生聖嬰現象）及現況（降雨機率的多寡）。可是對古人來說，實在無法理解氣候為何會反常，在現實卻是那麼真實，這當中要做何解釋呢？

妖怪，這個乍看荒誕的傳言，或許就成為古人手足無措時的一種寄託及宣洩。中國古代就有名為「旱魃」或「殭屍」的傳說，兩者都是造成乾旱的妖物。不管是驅逐妖物，還世間一個正常運行，又或者祭拜妖物，向未知的力量尋求慰藉；這些行為總比遙遙無期又逐漸侵蝕人心的等待，更能轉移焦點，然後獲得支撐的動力吧？

妖是人說不出口的目的

相信大家都能理解：有些話實在不好說出口。

無論出於什麼苦衷，心事累積多了，實在壓得人喘不過氣來，該怎麼辦？或許，乍看很荒誕的傳說，就成為傳遞弦外之音的可能性。

歷史上被記錄說出「子不語怪力亂神」言論的孔子，想必會是反對妖怪的著名代表。但非常有意思的一點，就是孔子著作史書 ― 《春秋》，其中最後一則紀錄就是孔子看到麒麟遭到狩獵，並感嘆治世的可能性已經消失。

雖然世界上曾經有許多奇特物種因絕種而不被世人認識，所以不排除名曰「麒麟」的祥瑞動物，其實就是以前存在的瀕危物種。但在孔子的時代，用「妖怪」形容雖然帶有貶義，但對於帶有傳說性質的麒麟來說，其實還真不算錯用。

那麼一個不講怪力亂神的孔子，為何會在自己的著作中以傳說做為結束呢？我想這或許反應當時的孔子，有著難以直言的心緒吧！

（本文內容摘自《逐妖書：殭屍、海怪、虎外婆……怪奇玄幻的百妖物語，2022／07 出版》，由 時報出版 授權轉載，並修訂標題。首圖來源：publicdomainvectors，CC Licensed。）